冰糖鲤

不搞杰了。缘更。瞎写。

【丸昴】关于他和宇宙(1)

横山裕到边境小城的第一天,几乎迷失在繁杂缠绕的小巷间。

他在贫民区喧嚣鼎沸的市集里被算命的老巫师拉住了衣袖。

“年轻人,你身上的气息太寒冷了。让我告诉你未来的事情吧。”

横山裕只觉得有趣,掏出两枚铜币放进她手里。双目浑浊的老者脸上浮起了诡怪的笑容。

“人如果在做梦时死去,就会永远停留在梦中。这就是未来的样子。”

到底只是信口胡说而已。横山裕转身拐进酒吧的入口,老者还在熙攘人潮之中重复着。

“这就是未来的样子。”

眼睛过了几秒才适应室内的昏暗,横山裕走到吧台去跟大仓打招呼。

“你亲自来了啊。”大仓看了他一眼,继续低头用抹布擦干手中刚洗净的杯子。横山看到他手背上的伤痕,过了这么多年依旧触目惊心。

“他人呢?”他移开视线,故作淡然地问。

大仓扬了扬下巴。“那边。”

他回头看了一眼,店里人不多,涉谷就在靠墙的角落里,背影还是像从前一样瘦削。

“安呢?”他在吧台前坐下来。

大仓用刚擦净的杯子倒了一小杯甜酒给他。“还在睡觉,快醒了吧。”

大仓受伤以后,所有人都很惋惜。他在学校的时候已经是那一级最优秀的狙击手,但被流弹的碎片击中之后却再也握不稳枪。只有安田说,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也很好。

安稳二字的含义,横山喝下那杯甜酒的时候,多多少少领会了一些。


横山走到涉谷面前坐下。涉谷跟记忆中相比变化太大,若不是刚才跟大仓确认过,他真会以为自己找错了人。

“哟,”面前寸头的男人放下酒瓶,嘴角浮起笑容,“老朋友来了。”藏在酒气和微醺背后的眼睛,仍旧是从前那一双。

他竟一时无言。

“我们有多久没见了?五年,还是七年?”涉谷微微偏过头,皱起眉回想。

“八年。”横山说。每年他都要翻出涉谷的档案,盖一个未归队的戳。今年那页纸已经盖不下了,他才特地数了数。

“哦,八年了。”涉谷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收拢指尖握住拳头,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。“你来找我干什么?”

横山迟疑许久,终于还是开口说了。“我想你回去。”

“回哪去?”

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。”

涉谷的身子往下滑了一些,仰头靠在椅背上笑起来。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舰队真的需要你。战争快来了,星球毁了我们谁都跑不了。”

“这个星球是死是活关我屁事。”

“如果能再见到maru呢?”

一瞬间涉谷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。两个人相对沉默着,气氛也凝固下来。

涉谷把手放在嘴边,一口一口地轻咬自己的关节。过了很久涉谷放下手,声音漠然却又有细小的颤抖。“你明知道他已经死了。”

“是,我知道。”

横山看到他的眼睛就明白,酒精没有淡化过一毫克的悲伤,时间也没有。他的眼神还是跟当年他从星系边缘被截下来,横山去监狱看他的时候一样。

“我一点也没有失去他的实感。”他在玻璃墙彼端对横山说,眼底没有半星泪光,只有深重又无止尽的绝望,深过横山见过的最辽远的宇宙。“没有尸体,也没有残骸,你们只是告诉我,他死了。”

三十三岁的涉谷昴,再也不能孤身一人开着驱逐舰去宇宙另一端找寻他无法归来的恋人。

三十三岁的涉谷昴只是冲横山摆了摆手。“你走吧。”然后给自己倒满下一杯酒。


横山走回吧台的时候安田已经起来了,勾着大仓的脖子靠在他身上说笑。

“啊,横山君。”安田看到他,想从大仓怀里挣脱,大仓抬头看了看他,手仍旧停留在安田腰间。

“那家伙麻烦你们了。”

横山放了一叠钱在桌上。

“其实你不用每年都给这么多的。我有好好记账哦,去年的酒钱还剩了好多呢。”安田连忙推拒,大仓却说:“他想给就让他给吧。他也做不了别的了。”

安田才郑重地把那叠钱收进抽屉里。“今年也会好好记账的。”

横山笑了笑,跟安田挥手道别。

“要回去了吗?又要有好长时间见不到你了。”

“不,我等subaru一起回去。”横山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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