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不能再便宜一点了吗……”丸山攥紧了膝盖上的裤子，垂着头，“我是偷偷省下生活费买的琴……”
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看了他半晌，叹了口气。“我们这里真的教不了你，但是我有个会弹吉他的后辈，我问问他愿不愿意。”
男人起身离开了一会儿，回来的时候端了一杯开水放在他面前的小桌上。“你等等吧，他马上过来。”
琴行的门正对着路口，玻璃墙外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。车子沿着地面上白色的油漆线条如流水穿行。噪声被玻璃隔断，一墙之隔的安静和繁杂形成微妙而有趣的反差。
那个络腮胡的男人在另一头抱着一把吉他弹起来，一边轻轻哼着歌，旋律很轻柔，跟男人略带刺头的嗓音却意外合拍。
丸山搭在桌面上的手指轻轻打着拍子，几乎没有留意到推门走进来的那个人。
“前辈！”进来是个小个子的年轻人，看上去跟丸山差不多年纪，栗子色的中分短发，冲着店里挥了挥手。
“这么快啊，subaru。”男人放下吉他，走过去有些夸张地拥抱他。“就是这个孩子，你有没有兴趣赚点外快？”男人指向丸山。
年轻人走上来，细细地打量过丸山，和他靠在椅子上的琴盒，最后一偏头。“好啊，跟我回家吧。”
他背着他的琴，坐上了涉谷的摩托车后座。看起来那么小小的一个人，却骑着好大一辆车。风鼓起T恤，呼啦啦的响声吹到丸山耳边。
他们渐渐远离城市的中心，最后停在城郊的居民区。
“糟糕了，”涉谷锁起眉头，“我忘了让你记路。”
“没关系的。”丸山连忙摆手。
“你记得了？”
“不记得……”
涉谷锁了车，带他往二楼走。“我给你地址，下次你自己找过来吧。”
涉谷的房子很小，还算整洁，可是到处都是灰蒙蒙的，就像许多年没有出过太阳。
他们坐在靠着阳台的地板上，丸山小心地打开琴盒拿出吉他，交到涉谷手里。
涉谷低头拨了两个音，音色温暖又干净。“是把很好的琴。”
那毕竟是攒了好久的钱呐。丸山环视四周，却没有看到任何跟音乐相关的东西。“你的吉他呢……”他说完才意识到这样问相当不礼貌。
“卖掉了。”琴弦在涉谷的手指底下振动，音符潺潺流出，那把木头琴就像被赋予了生命。“人要弹琴，总也要吃饭吧。”
阴天灰白的天光落在涉谷肩头。他想到了很多问题，可是又觉得哪一个都不够礼貌。
“怎么了？”涉谷抬起头，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为什么一个人住，不上学吗，故乡在哪里。丸山摇了摇头。“没事。”
涉谷用手掌止住了琴弦的振颤，把琴放进丸山怀里，站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了笔和本子，再回到丸山身边坐下。
“我没有教材，只能写下来教你。”
涉谷在纸上画下六根歪歪扭扭的线，然后再戳上一个一个的小符号。“这样的叫音符……这样的叫和弦。”
一直到结束涉谷也没有告诉他，他该交多少学费呢。
----------
第一次写大纲，下次不写了，搞得故事死长。
开琴行的前辈私心是babe，其实络腮胡子的谁都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