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糖鲤

不搞杰了。缘更。瞎写。

【丸昴】焰中舞(3)

城中戒严的那几天刚好邻近医馆的考试。安田出门常常会带些新闻回来,自从左京大夫被刺身亡以后,每一个出城的人都要被仔细盘查,城门总是要排起长队。他边看书边听着,随声附和几句。

“凶手还没抓到吗。”

“是啊,街坊们都说凶手还在城里,人心惶惶呢。”

上次考试只差一题通过,这次其实是十拿九稳了。但他还是照旧看书到深夜,师兄弟们早已休息,陪伴他的只有浅浅虫鸣和偶尔风过时草木的窸窣。

直到读完最后一页他才去院子里打水洗漱。两株樱木已经亭亭如盖,叶片被苍白皎洁的月光染成铅灰色。时间过得好快啊。井水冰凉透骨,他盯着水面映出的月亮发了一会儿呆,往回走的时候留意到地上有黑色的斑块,离灯光越近色泽越是红艳。他终于意识到,是血。

血迹一路通往他的屋檐。拉开门的瞬间他紧张得几乎心跳停滞,安田带回的那些传言一一涌上心头。杀害左京大夫的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,之所以没人见过他,是因为见过他的人都死了。

倒在他案边的是一个白衣少年。半边袖子染透了血,人已经失去意识。他没有花时间怀疑少年的身份,立刻去药房拿回药膏和包扎用的布条。他不久就将成为正式的医师,救死扶伤是医者分内之事。但他知道在这个时间做这样的事是冒着多大的风险。

伤口在肩膀处,看起来是箭矢擦过,好在并没有伤到筋骨。处理好后他把少年抱进侧门后的暗室。说是暗室也只是一间很小的杂物间,但入口隐蔽,小时候功课没有做完师傅拿着戒尺来问,他就常常躲在那里。

确定少年暂时不会醒来,他才举着灯去配了药煮到炉子上,又摸黑到院中清理地上的血迹。血渗进土里,先用周围的干沙尽量吸附,扫去之后再用水清洗,还要覆上旧土以免被看出异样。忙完这些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浅色,他盛好药回到房间,拉开杂物间的门吓了一跳,少年原本倚在门上,失去支撑之后跌进他怀里。

“水……”少年含糊地说。

他把药送到少年嘴边,可是刚喝下去一小口少年就皱着眉毛躲开。“好苦……”

“喝了就会好起来的。”他想哄着再喂一点,可是少年摇着头挣扎起来,差点打翻药碗。他只好去端了凉水来,少年一饮而尽,倒进他怀里再度昏睡过去。

他放下水杯正想把少年抱回去,忽然觉得此刻的场景似曾相识。记忆连接起来的瞬间胸口猛然一紧。他低头端详少年的脸,面色因失血而过分苍白,然而眉目清秀,五官精巧如同细玉雕琢。

他看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,回过神来才意识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,滴到少年眉间。他连忙伸手抚去,泪水却再也停不下来。

“涉……”他声音颤抖着,甚至还没有叫完。少年在梦中听到自己的名字,嘟囔着答应,又往他身边靠了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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